营商环境对民营企业的作用机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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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区域营商环境日益成为政府经济治理的重点和地方经济竞争的重要场域,如何通过不断优化营商环境推动地区经济高速度、高质量发展，成为政策制定者和学者共同关注的焦点。改善投资及市场环境，降低市场运行成本，提高运行效率，营造可预期的营商环境，加快建设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中发[2018]12号文件对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中的营商环境提出了明确要求，未来两年，海南营商环境达到国内一流水平，到未来十年，跻身全球前列。海南省政府顺势而为，为加快形成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营商环境，推动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持续发力优化营商环境，2018年12月10日以来，海南先后连续发布两次《海南省优化营商环境行动计划》。2021年9月29日海南省人大常委会通过了《海南自由贸易港优化营商环境条例》，该条例坚持以市场主体需要为导向，聚焦营商环境建设中难点、痛点和堵点，希望在投融资、金融创新等方面探索更加灵活的政策体系、监管模式以及管理体制，打造营商环境更优、辐射作用更强的开放新高地。制度经济学理论认为，制度环境影响企业行为，企业的系列财务决策都是在既定的外部环境下开展的。营商环境作为企业重要的外部环境，对企业财务决策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资本配置是企业重要的财务决策之一，是企业生存与发展的基石，也是影响宏观经济高质量增长的关键动因。基于此，本文在海南建设中国自由贸易港、持续发力优化营商环境的背景下，从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视角出发，探讨营商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作用机理。对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提升政府治理效能，加快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提供政策建议。

二、营商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作用机理分析

营商环境的本质是企业经营面临外部系列制度性因素和条件总和，这些制度性因素和条件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推动作用，这一被广泛认可的常识逻辑最近不断被相关学者证实，但不同研究探讨营商环境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视角不尽相同。部分学者从企业家精神视角证实优化营商环境对城市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推动作用(李言和张智，2021；赵德深等，2021)。也有不少学者从创新的角度论证营商环境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卢万青和陈万灵，2018；张曾莲和孟苗苗，2022)。大量学者研究则直接表明营商环境对经济发展具有明显促进作用(董志强等，2012；贺大兴和王静，2020；崔鑫生，2020；陈太义等，2020)。但从民营企业资源配置效率视角探讨营商环境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却较少，为此，本文试图探讨营商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作用机理，为营商环境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资本配置效率路径提供部分理论支撑。营商环境主要包括政务环境、法治环境和市场环境。本文将从这三个方面分别探讨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作用机理，在总结规律的基础上，形成营商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作用机理的综合分析。

(一)政务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作用机理

政务环境对企业资本配置影响主要包括政府行政效率和政府行为对企业资本配置的干预。政府行政效率基本要素为行政行为速度、行政行为成本和行政行为正确度，从短期来看，政府行政效率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影响有限，但从长期时间跨度考量，政府行政效率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将通过法治环境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来体现。政府干预是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为了促进市场发育，规范市场有序运行，采用一定调节手段，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为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政府主要通过经济干预、行政干预和法律干预三种形式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产生影响，相对于法律干预而言，经济干预和行政干预对企业资本配置的影响更加直接和明显。政府干预“有形之手”与亚当.斯密“无形之手”对市场经济的作用都不可或缺，只是在经济不同发展阶段和具体经济事件中有所侧重，由此，政府干预这只“有形之手”对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会产生提升或者抑制的作用。政府干预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提升机理。政府干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优化企业投资，不少文献研究表明民营企业存在过度投资或投资不足，特别是上市公司管理者会受多重因素影响调整投资策略导致过度投资或投资不足(李倩和吴昊，2021；李莹和曲晓辉，2021；邵传林和李晓慧，2021)，政府干预会减少这种不利因素对企业投资的影响。创新是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源泉，政府通过提供优惠的税收政策来鼓励企业投入研发，可以激励资本流动，提升创新水平，降低企业经营成本，提高产品附加值，从而创造可持续的商业价值，增加企业绩效。政府干预强化企业规范运行与信息披露制度，有利于企业提升内部管理治理水平，完善内部控制制度，提升企业资本配置效率(洪敏等，2019)。总之，政府可以通过制定较健全的微观经济政策在最大程度上提升企业投资效率、鼓励研发投入和完善内部控制制度从而提高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但政府干预是一把双刃剑，政府的过度干预或者不干预可能会导致市场失灵，从而可能导致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抑制。在某些区域存在较严重政绩观导向和民营企业寻求政治关联保护的双重情形下容易导致政府干预下的过度投资，导致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低下，即使不同区域金融资源可能不尽相同，但政府干预下金融资本配置可能在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之间产生一定的资本配置扭曲，导致国有企业资本配置过多而民营企业资本配置较少，造成双方资本配置效率均低下(张新民和张婷婷，2016；张庆君和李萌，2018；韩元亮和石贝贝，2020)。政府通过优惠的税收政策鼓励研发投入和采用多种形式的财政补贴确实在短期内可以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和增强企业投资动机，优化企业资本配置效率(黎奕，2020；张安军和叶彤，2022),但这种优惠和补贴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在中长期可能不会存在。政府的宏观调控政策容易造成企业的路径依赖，导致整个产能过剩，这种过度投资的最终结果表现为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低下，造成资源浪费。总体而言，政府干预这只“有形之手”作为一把双刃剑，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也是双面的，可以通过优化投资策略、鼓励研发投入、完善企业内部制度等来提升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但在干预过程中，也可能会因为政绩观导向、严重的路径依赖及产能过剩导致市场失灵，造成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低下。

(二)法治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作用机理

经济的发展往往伴随着政府的各项改革，改革的本质在于调整市场参与者之间的关系与资源，容易造成资源配置效率的低下，但良好的法治环境有利于增强市场主体对经济发展的预期，合理配置资本，提高资本配置效率(万良勇，2013；苗妙，2016)。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所导致的委托代理问题是公司治理的重点和难点，但随着我国民法典颁布实施、证券法和公司法修订使得商事主体面临法律环境日益完善，内部治理结构日益规范，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减少管理团队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杨鑫和李明辉，2016)，防止管理层低效率投融资，增强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与此同时，法治环境的改善会促使商事参与者更加遵守契约，提高契约执行效率，降低交易成本，促进投融资效率的提高，产权保护的加强对于企业投资活动和外部融资能力都会产生积极的影响(杨进和张攀，2018；辜胜阻等，2018)。总之，良好的法治环境可以保障各商事活动参与者主体的规范运行和取得良好经济效益预期，物权法通过规范产权归属来保障各方权益，合同法可以促使交易各方履行约定的义务，提高契约执行效率，公司法可以完善公司内部治理结构、规范公司运营，证券法对规范资本市场具有重要意义，除此之外和其他相关各项规章制度、法律法规所构成的法治环境通过激发市场主体活力、规范约束机制来提升投融资效率，合理配置企业资本。

(三)市场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作用机理

自由竞争是市场经济的基本特征，市场通过要素供给与需要来调节资源有序流动，完善的市场机制可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推动整个经济的高速增长。一方面，市场化环境对资本配置效率的高低有重要影响，当市场化水平处于较高水平，市场环境较好时，市场生产要素由边际收益较低流向边际收益较高地方，在微观企业层面，资本逐利天性引导资本流向投资回报更高的项目，当资本配置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时，实现整个企业价值最大化，资本配置效率得到显著提高(高杰英等，2021)。另一方面，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金融机构相互竞争会不断加剧，金融市场交易成本不断降低，为企业提供了良好的金融环境。多年来，我国民营企业所面临的金融环境成为民营企业经济发展的短板，区域金融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有重要影响(冯玥和成春林，2018；杨继梅和孙继巧，2021；马亚明和杨兰，2022)。首先，金融行业的发展为金融资金与企业项目投资建立起高度的联系，为民营企业投融资提供便利，资本逐利天性在加快金融资金有序流动的同时会提升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其次，金融产业发展会建立起一定的规模优势和专业优势，能够以较低的成本提供资金融通的同时评估企业投资项目的优劣，引导金融资金流向投资报酬率更高的项目，从而整体上提高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再次，高回报往往意味着高风险，企业面临可能无法或不愿意承受的风险而导致过度投资或投资不足，此时良好的金融环境可以提供更多的金融产品组合来分散风险促进高回报率投资项目落实，另外，回收期较长但回报率较高的长期投资项目也有可能因为诸多不确定因素导致企业放弃投资，但金融产业的发展为管理这种长期投资项目提供了金融方案，既促进了高投资报酬率项目的投资又保证了企业对资产流动性需求，整体上提高了企业资本配置效率。最后，金融机构拥有相对丰富的数据资源和良好的评估团队，对企业投资项目进行事前评估，可以抑制部分低效率的投资项目。与此同时，金融机构也会监督企业投资项目金融资金的用途，防止企业投资项目中不道德行为，从而提升企业资本配置效率。

三、营商环境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

良好营商环境有利于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提升，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提升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王宇昊，2022)。但营商环境不同方面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却不尽相同，建设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是激发市场主体活力，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政府干预这把“双刃剑”在通过优化投资策略、鼓励研发投入和完善内部制度等方面促进企业资本配置效率提升的同时，也可能因为短期政绩观导向、严重路径依赖和市场失灵等因素而导致对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抑制。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法治化是营商环境的核心要义，良好的法治化环境可以在增强投资者对经济发展预期、完善企业内部治理结构、提高商事主体契约执行率及产权保护等方面激发市场主体经济活力，提高民营企业投融资效率，合理配置民营企业资本。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是资源有序流动的根本保证，在竞争中性前提下，资本的逐利天性会引导资源从投资回报率低的地方往投资回报率高的地方流动，从而导致投资项目配置效率的提升，与此同时，良好的市场环境会激发金融市场的良性竞争，金融市场的竞争会逐步缓解民营企业融资难的老问题，金融市场的发展会为民营企业投融资提供便利、引导企业资本流向提供更多的决策支持，从而整体提升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总之，营商环境主要通过政府行为、法治化环境和市场化环境影响民营企业资本配置效率，良好的营商环境有助于提高资本配置效率。资本配置效率是民营企业生存与发展的基石，民营企业持续健康发展是实现区域经济高质量增长的基础性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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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虹 李杰 余忠彪 单位:.海南丝路商业文明研究基地 湘能卓信会计事务所